说起DJ同学和网龙,可能很多人都不大熟悉。不过要提起17173和91无线的话,大家肯定或多或少都会有印象。前者是当年中国最大的游戏门户,于2003年以205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搜狐;后者则是当时中国最成功的移动应用分发平台,于2013年8月以19亿美元被百度收购,成为中国互联网当时有史以来最大的并购案。
他在两个产品的鼎盛期将其卖掉的原因暂且不讨论,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他的个人历程。DJ曾经在一次采访中说:"做什么事我都喜欢找蓝海……不一定是第一个,起码得是第一批的吧?"这句话,贯穿了他至今为止的整个创业生涯。
DJ一开始并不是学互联网的,但他可以算是当时的一个"富二代",而且是一个有文化的富二代--他的母亲杨振华教授是著名的生物科技学家,在美国创办了美国比索生物工程公司。他当时想着自己要继承母亲的事业,所以在美国堪萨斯州大学攻读与癌症治疗相关的专业。但是上大学的时候他通过在互联网上售卖软件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从此和刚刚兴起的互联网解下"不解之缘"。1999年,他回国创办了网龙。2001年,DJ和同事们从石器时代的火爆中嗅到了网络游戏这个新兴产业的无限商机,于是乎,甩开膀子就干,不多久,《幻灵游侠》出世。游戏投入市场一个月,公司就把开发时欠的债全赚了回来,并且开始盈利。不多久他就发现,竞品越来越多,广告费也越来越贵,于是又买下了一个个人游戏网站来作为宣传自己游戏的一个平台,就是后来的17173。
结果一不小心17173成功了,不仅宣传自家的游戏,还开始宣传别的游戏,开开心心地赚起了广告费,当了一回淘金热时的"摆渡者"。然后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17173就被卖了,经费被用作游戏的进一步自主研发中,然后2006年,《魔域》诞生了,这是网龙最盈利的游戏之一。凭借它,网龙于2007年顺利在香港上市,同年上市的还有完美时空、金山与巨人几家网游公司。同年还发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iPhone1代横空出世。但DJ很快发现,配套的iTunes真是难用得惊天地动鬼神(对此笔者深表同感)。于是和小伙伴们一商量,决定自己做一个好用的手机管理软件。于是,91无线应运而生。踏着智能手机即将燎原的势头,伴着3G网络的风,91旗下的91助手,安卓市场两个产品成功揽下大量的注册用户(安卓市场的注册用户高达3300万,居第二,如果加上91助手的注册的用户数,将大幅超越第一名),成为了其无线业务的主要收入来源。然后就在DJ本人都在为91上市做准备时,天上忽然砸下来一笔大交易:百度要收了91。
然后就有了前文提到的19亿美元的并购。
但是,还没等被巨额收购数字惊掉了下巴的吃瓜群众们回过神来,DJ又宣布了一个新方向:这一次,他要投身在线教育领域了。
2013年,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在线教育开始进入大家的视野。许多公司也开始了在线教育的摸索之路。但是,在线教育的哪个细分领域会爆发,会在什么时候爆发,行业性的机会在哪里,哪种商业模式更合理,大家心里并没有底。教育本来就是一个要疯狂烧钱的领域,产品研发时间也长,在盈利模式未明的情况下,在线教育"听起来很美",却让人拿不定主意。失去了91的网龙,在接下来的一年多里,进入了"蛰伏期"。
一直到2015年,市场上又传来了网龙的新消息。2月份,网龙教育子公司获得由IDG资本、祥峰资本(淡马锡集团全资子公司)及奥飞动漫领投的共5250万美元的A轮股权融资,公司估值为4.775亿美元;3月份,网龙旗下的华渔宣布和北师大合作,进一步推广智慧学习;5月份网龙华渔教育自主研发的机器人"智慧助教"亮相;9月份,网龙宣布收购教育领域的跨国公司,互动教学技术提供商普罗米休斯,打开了全球的销售渠道。教育产品及服务的试运营也确定在15年下半年开启。人们发现,沉寂了许久的网龙在线教育,开始发力了。
到了2016年,2月份,网龙在中国·福建VR产业基地建设发展座谈会发布的首个VR开放平台现身,开始进入VR领域;4月份,其旗下全资子公司创奇思将收购Cherrypicksalpha的100%股权,开始布局VR领域;同月入股ARHT(ARHT创造的Huma Grams是一种互动程度较高的人体全息影像技术。Huma Grams由正在申请专利的增强现实全息技术生成,该技术是一种可扩展、可重复使用和可传送的3D技术,且用户无需使用特殊的眼镜)6月,网龙收购了国内智慧语音技术提供商——苏州驰声,显现出要将大热的在线教育和各种先进技术结合在一起的决心。
几个重磅消息接踵而来,现在再来看网龙在线教育的表现:在2015年的年报上,企业的营业收入开始出现教育项目的踪迹,为2.4亿元,到了2016年第二季度教育业务收入4.8亿元,同比增长超过34倍,环比增长71.5%。其中,普罗米修斯上半年收入7.19亿元,同比增长55%;华渔教育业务收入2600万,同比增长93%。相比起同期网络游戏5.8亿元的收入,我们发现,扩张迅速的教育业务已经替代网络游戏成为了网龙主要的收入。
网龙对在线教育的野心是很大的。它提出"智能硬件+开放平台+专业软件"的理念,借助云服务建设一个完整的教育生态圈。在线教育细分领域包括学前教育、K12、高等教育、职业和终身教育5个板块,而点进去华渔的页面,可以看到,它的教育产品已经覆盖了所有领域。
当然,再结合网龙现有的教学硬件(101同学派和普罗米修斯的系列产品)和其VR沉浸课堂的受众来看,它现在的重点发展领域还在K12。而且和其他的教育机构着眼于"课外补习"的路子不同,它非常聪明地用互动性教学硬件打开了走进公立学校K12教育的路。
性感的概念有了,渠道也铺出去了,接下来还要看什么?
知乎上有这么一句话,大概的意思是,现在的在线教育产品不成功,归根结底的原因有两个,要么就是根本不懂互联网,要么就是根本不懂教育。
网龙作为早期的互联网公司之一,在业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自然谈不上"不懂互联网"。所以我们要关注的问题是,它懂不懂教育?
现在学界对在线教育用得比较多的理论框架是由Garrison,Anderson和Archer提出的探究式小区模型(The CommunityofInquiry,简称CoI)进化而来。这个理论是一个关于网上学习的过程模型,其认为网络教育想要产生有效率、高层次的学习经历,激发学习者采用深度学习策略,"探究"和"社区"两个元素必不可少。这个理论最新的模型包含四个主要部分,分别为认知性存在(Cognitive Presence)、社会性存在(Social Presence)、教学性存在(Teaching Presence)和学习性存在(Learning Presence)。前三个存在互相关联,互相影响。其中教学性存在在模型中所处的地位是核心的,它是建立、维持认知性存在和社会性存在的关键,直接影响学生对其他存在的评价。也就是说,社区中"导师的课程设计、讨论促进和直接指导(教学性存在)会影响学习者们对在线课程环境好坏的看法(社会性存在),以及自己是否可以在这个环境中获取、构建有用知识的判断(认知性存在)"。但是,如果这个在线教育平台能够成功教会学生进行自主学习,建立起学习型存在的话,当一个学习小区的教学性存在或社会性存在不尽如人意时,高超的自主学习能力能够一定程度上"补偿"缺陷。
简单来说就是,根据这个理论,一个在线教育平台如果想要创造出一个高效高层次的学习生态的话,一定要考虑课程内容本身的质量,再来就是是否能成功地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
网龙选择了和公立学校合作,那么其教学性存在很大程度便由学校的教师决定。不考虑教师本身的专业知识和教学水平,网龙作为第三者,可以对教学性存在起到的作用主要就是为教师提供更丰富的备课资源,更快捷的备课方式,以及为学生提供更多的课前课中课后等学习资源。那么网龙在线教育现在相关内容建设得如何?
2015年,网龙计划在未来3-5年之内,用3-5亿人民币在内容方面进行重大投资,不难推测其现在的内容库还达不到能支撑其极具野心的教育蓝图。之前普罗米修斯的网站上可以找到其提供的教学资源,其中包括许多PPT课件,不过质量参差不起,逼格堪忧。现在相应网页已经在进行合并和内容迁移,其与包括人教社、北京师范大学、培生公司(Pearson Education Group)在内的多家教育资源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在华渔最新的资源网页上,我们可以窥到网龙对教学内容的最新蓝图。
而这些教学资源,如果能成型,质量真如这个版图所示般地高,结合网龙现有的各种硬件,是可以实现培养学生们的自主学习能力的。
换句话说,现在去评论网龙的在线教育到底好不好,成不成功,还为时过早。不过普罗米修斯的开始产生收入了,而且增长速度还挺快,再加上网龙现有的游戏业务也在提供比较稳定的现金流,吃瓜群众们还是需要耐心等等的。
DJ希望自己总是成为第一批挑战蓝海的人,而多年的事实也证明,他在这方面的确有着灵敏的嗅觉,所以网龙的几次转身,都赶在了浪潮的前沿。他现在钻研的在线教育,凭借其提出的各种先进概念,在互联网界打拼多年的经验,还有一颗追求快乐和新奇的心,不知是否能为在线教育带来新的爆发点?